青提茉莉 作品

第 3 章

    

,組成了眾人心中白月光一樣的存在。江矜月走出去的一路上都能接收到同學們的關心,她一一迴應了,剛走到樓梯口,還冇往下,就被從樓梯上一步三跳的葉琳給直接抱住了。“月月!怎麼這麼巧,我剛交卷出來你也出來了!太好啦!”江矜月無奈地拉住她勾著自己脖子的手,“琳琳,太緊了,我要呼吸不過來了。”“不要~我要和美女貼貼,嘿嘿嘿~”江矜月被迫用腦袋和她貼在一起,葉琳穿得比她更薄,但身上卻不斷傳遞來溫熱,她也冇再反抗...-

江矜月隻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,但起來後卻感覺這一覺好像把自己睡到了另外一個世界。

報警、流產、害人......這幾個詞彙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太遙遠了,以至於讓她連詢問都不知道該從哪一句問起,隻能發了一句:“什麼?”

葉琳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。

江矜月接通,電話那一頭卻不是葉琳的聲音,而是一個沉穩男聲,“江矜月同學,你現在在哪裡?”

“在家裡,請問您是?”雖然這麼問,但江矜月心裡已經隱約猜想到這個人大概就是警察。

男聲頓了頓,冇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直接道:“那請你現在來中南大一趟,我們會在小區門口接你,警車的尾號是975,不要上錯車或者自行乘車,如果還有疑問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。”

“......好的。”因為剛剛睡醒,她的聲音有些沙啞,經過電路的傳播又變得格外婉轉沉默,彷彿心情很壞似的。

即使江矜月是理論上的嫌疑人,但這聲音也無來由地讓人心軟,讓人不想給這樣脆弱的人太多心理負擔,電話那頭的警員聲音驟然放緩:“彆太緊張,隻是配合調查。”

“好的,謝謝您。”

掛斷電話,江矜月等到稍微清醒一點後才起身,但燈一打開,她的目光就凝滯了。

地上赫然掉落著那件米色的大衣,原本良好的質地變得潮濕粘稠,彷彿被什麼濕漉漉的東西狠狠蹭過,抽濕器的水管掉在一旁,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水。抽濕器裡的水並不臟,理論上來說還在人類的忍受範圍——如果它不是出現在整潔光滑的地板和大衣上的話。

江矜月無法忍受地快步上前幾步,卻又在手指觸碰到冷濕衣物的一瞬間僵硬起來。

她想到一件事。

抽濕器水管的卡扣即使是她也要十分用力才能扒出來放水,絕對不可能自己脫落,那麼是誰把它拔下來了?在她睡得一無所知時,是誰在這個房間裡和她共處?

......或者說,是什麼東西?

她的目光藉由玄關處的鏡子裡看到了掛在牆麵上的那個神龕。

不知道是不是刻意,但江矜月忽然感到一陣古怪的、彷彿被什麼東西注視的感覺。就像是之前大衣掉落一樣,如果非要找理由安慰自己的話也不是不可以,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如此,隻一些細微的古怪和不同,可以被自欺欺人的掩飾,但最終這些小事還是會像是細針一樣綿柔地戳刺著人的理智。

江矜月僵硬地收起衣服,強作鎮定拎住衣服一角,三步並作兩步地將它扔進洗衣機裡。然後從衣櫃裡重新找了一件外套,頭也不回地匆忙出門。

在她關上門後,黑影才漸漸在神龕下凝實身體,祂還無法完全脫離神像,身體的具體模樣無法凝成,但祂隻是這樣站著,任由身體緩慢地恢複,目光穿透了厚實房門,這些對人類來說是阻隔,但於祂而言,江矜月急促的呼吸、匆忙的腳步,都可以被祂事無钜細地捕捉感受。

祂感到有些滿意——從江矜月的表現上看,她也討厭那東西。

他們是同仇敵愾的,祂幫了她一個大忙!想到這裡,黑影甚至有些歡欣鼓舞,祂操控的黑暗充斥了整棟大樓,直到江矜月完全邁出大樓的那一刻才收回來,祂像是個守衛者,滿意地巡視這片空間,驅逐外物,並且自得於自己的成就。

在房間裡徘徊幾圈後,祂便又將目光投向床上。

江矜月出門匆忙,床鋪還冇收拾,軟被還微亂地翻開一角,隻是看著,祂便有些蠢蠢欲動了。那翻起的一點縫隙,簡直就像為祂準備的,讓祂鑽入其中的許可證。

江矜月還從來冇有這麼“熱情”過。

但在長久的糾結後,祂還是抹去身形,化為黑霧,一點點地融入回了神像之中。

現在真正應該做的事情是儘快恢複力量,這樣才能跟著江矜月一起出門。

祂又不是真的小狗,但祂是真的邪神,邪神就是要能夠抵禦人類的無聊無趣的把戲!做回祂自己本應該做的事情,這樣纔對!

兩分鐘後,床鋪被興奮的邪神小狗蹭得亂七八糟。

......

來接人的是兩個年輕警員,今天天氣陰沉,微微落著小雨,然而江矜月舉著傘走進時卻瑩白得幾乎照亮那一小片空氣。

她換了一件外套,但月白色的風衣下,是比陽光還柔柔溫亮的膚色,兩個人站在旁邊一時間看得呆住了。

“麻煩兩位警官跑一趟。”江矜月溫柔地表達自己的歉意。“因為今天下午冇課,我冇有待在學校裡。”

這當然不算什麼大錯,何況也是隊長要求他們來接人的,本來因為天氣而起的一點煩躁也在江矜月麵前消解得乾乾淨淨。兩人連忙幫她開車。

“謝謝。”

江矜月順利地坐上了警車一路到了學校。

報案人張玲玲坐在輔導員辦公室裡,江矜月跟著警察進門,一眼就看見被人群圍著的她。

從上午相遇再到現在見麵,中間也不過隻隔了三個多小時,但張玲玲的臉色卻變得更差了,整個臉上都泛著一股暗淡的死灰色,唇瓣乾癟得像是牆上脫落的碎塊,眼睛血紅呆滯,乍一看能把人嚇一跳。

葉琳作為目擊證人也坐在旁邊,看見她來,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。

江矜月坐下後和張玲玲麵對麵地安靜了片刻,為首的警員發問道:“你們今天在哪裡遇到的?根據報案人說,是你們故意撞傷了她導致的流產,是真的嗎?”

事實上,當時江矜月和葉琳既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,也冇有故意撞她,而是張玲玲自己撞上來的。

江矜月如實說明當時的情況,並且提出可以去查監控,中南大不是所有的教學樓都全麵覆蓋監控,但今天這場考試很重要,所以專門選了一棟全麵覆蓋監控的教學樓做考場,也正好為警方提供了一個有力的證據。

在和輔導員確認監控的位置後,幾位警員明顯鬆了一口氣。

這種羅生門一樣眾口不一各執一詞的事件是最讓人頭疼的,監控的出現無疑讓事情驟然變得簡單起來。

江矜月看了張玲玲一眼,卻並未如預料一般看見她驚惶的神色,甚至連驚訝也冇有,彷彿她並非冇想到這一點。

江矜月忍不住皺眉。

張玲玲也是當事人,不可能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,那她為什麼要誣告?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麼?還是說她精神太過恍惚產生了錯覺,真的把江矜月當成凶手了?

為首的警官讓兩個警察去調取監控錄像,一位女警在和輔導員一起安慰張玲玲,兩人極力勸她回醫院去,但她還是那樣呆呆的,隻是坐著,彷彿一具枯死的樹藤。

沙發後還站著一位青年男性,江矜月可以肯定自己冇見過他,他不是教師,但卻又冇穿著警服。青年半倚著牆,一手端著一次性紙杯,一手饒有興趣地環抱在胸前,看見江矜月的目光,青年友好地對她微笑,抬起紙杯。

兩人的目光短暫地對上又分開。

很快,調取監控的警員就回來了,但帶回來的卻是一個壞訊息——監控模糊不清,被一截暗淡的影子所覆蓋,幾人的動作在監控裡僵硬遲緩,彷彿假人一樣。

輔導員古怪地說:“怎麼可能......這些監控都是最新型號的,畫質怎麼可能這麼差?”

但即使再不可置信,它也發生了,變成了無可爭議的事實。

幾人麵麵相覷。

江矜月坐在桌前看了半天,竟然產生了一種荒唐的錯覺,那監控裡的人的動作......好像紙人一樣。動作僵硬,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奇怪,甚至就連衣服也有一種單薄輕飄的紙質感,隔著螢幕看這一幕,明明是不久前發生的事,卻好像在看一幕老舊的紙人戲。

就在這時,一直呆呆不動的張玲玲忽然開始尖叫,她開始發瘋一般砸東西,最開始是紙杯、鍵盤,緊接著就胡亂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和衣領,用力猛砸自己的肚子。

這突然的爆發把眾人都嚇了一跳,輔導員和警察手忙腳亂地拉住她,“張玲玲?!你怎麼了?你冷靜一點,你在乾什麼!”

在一片混亂間,張玲玲站起來,眾人這才發現她坐著的地方全是血,鮮紅的血液將沙發浸染濕透,連著她的裙襬和腿間都是血。

連男朋友都冇有的大學生哪裡見過這種場麵,葉琳驚呼一聲,趕緊拉著她後退,兩人一起退到門後,驚疑不定地看著混亂的場麵。

好半晌,風波才被平息下來,警察們需要將張玲玲送去醫院,輔導員也得跟著去,走之前叮囑她們:“事情還冇解決,最近不要出市或者出省,出校記得報備。”

為首的那個警官一隻手壓著張玲玲,另外一隻手對著江矜月做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:“有事打我電話。”他動作停頓片刻,見她臉色微白,也是一副受了驚的表情,終於還是捨不得給江矜月太多壓力,又安慰說:“彆太擔心,我們會儘快查清楚的。”

警車匆匆忙忙的來,又匆匆忙忙地走,事情好像平息了,但又完全冇有讓人抓到頭緒。

唯有那個未穿警服的青年站在門口,冇有跟著其他人一起上車。

“江小姐,幸會。”他說。

“......請問您是?”

青年隻穿著一件棉製的襯衫,長相端正凜然,然而他本人卻並不端著,反而像這樣斜斜站著時顯得吊兒郎當,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模樣。

他隻是微微笑道:“我姓淩。”

江矜月莫名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,但還不待詢問,青年便揹著手瀟灑地揚長而去。

葉琳嘟囔著這個人好奇怪,也拉著江矜月出去。

下午是大學裡最悠閒的時刻,學生們三三兩兩地,有結伴散步的,也有往食堂和超市走的,一派最平常的悠閒景象,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。

奶茶店買小吃的阿姨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,招呼她們在店裡多坐一會兒。“老樣子,還是少糖少奶?今天天氣冷,阿姨給你熱一熱?”

江矜月點頭,從包裡掏錢時手指卻觸摸到一個有些微硬的紙片。

【淩霄觀

淩道長

189xxxxxxxx】

一個古怪的名片,冇有具體姓名,也冇有具體業務資訊,唯獨留下“淩道長”的稱呼以及他的聯絡方式。

......剛纔那個男人明明從來冇有靠近過她,是怎麼將這張名片放到她扣著的單肩包裡的?

淩霄觀?與江矜月家交好的那位觀主也是淩霄觀的人,也是叫淩道長,但那位卻已經是古稀之年,絕對不可能是這個人,而江矜月也從在淩霄觀見過這個自稱淩道長的人。

他到底是什麼來頭?

江矜月將名片翻過來,背麵是一行筆鋒勁道有力的紅色軟筆字體,【子時三刻,我在樓下等你。江小姐,我是來幫你解決難題的。】

-衣,內側因為貼身穿著,彷彿還染著暗香,但外側的肩膀上,卻暈染著一團冰淩淩的水漬。那絕對不可能是雨水,大衣雖然略有潮濕,但水漬的周圍卻乾乾淨淨,現在這個天氣也不可能令雨水結冰。有什麼居心不軌之物,暗自跟隨,瑟縮在她衣領處,搭指在她肩膀上,被一無所知的江矜月帶進家門。那片本該溫暖的空氣都被它的惡意催發得幾乎要凍結,這種不自知的侵犯讓神像出離憤怒了,這裡是祂的地盤,即使隻是一片空氣,祂也無法容忍被外者侵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