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晚雪後便試探了一番她的狀態。確認其睡著後,糯米糰子伸出爪子,飛快地劃破了盧晚雪的手背。鮮血瞬間流出,月色朦朧中,少女肌膚上現出一道難以忽視的紅。獨特的血腥味帶著令糯米糰子無法抗拒的氣息。它被吸引著靠近,伸出舌頭一口一口地舔舐著。盧晚雪嚶嚀了一聲,翻了個身。糯米糰子屏息站著,直到聽見她熟睡的呼吸聲,纔再度躡手躡腳地往另一邊走去,繼續舔舐著她的傷口。不知過了多久,它終於心滿意足,帶著饜足的眼神看了一眼...-
回到家後,盧晚雪有些失魂落魄的,簡單晾曬了早晨清洗的衣物,去田裡摘了些新鮮的菜後便隨意做了點吃食,吃完便一直坐在屋簷下的椅子上發呆。
陽光減弱,溫度逐漸降了下來,盧晚雪走到院中一塊小腿高的石頭旁。
石頭上歪歪扭扭地刻著數十個正字,皆是被人一筆一劃刻上去的。
她隨手拿起地上一塊尖銳的石子,在一個隻差一筆便成型的正字下方添上了最後一筆。
隨後,她伸出一根手指數了數,一共二十四個正字。
她在福村待了整四個月。
三個月前,她待在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,接到了自己的病危通知書。
惡性腫瘤的病情進一步惡化,醫生推斷也許至多隻有三個月可活。
她坐在病房,冇有痛哭,也冇有憤怒,隻告訴自己,要高興地過完人生最後的這三個月,這樣就足夠了。
如今盧晚雪處在一個書中世界,卻已經完成了自己上一世的遺願。
她對自己說道:“盧晚雪加油!不論怎麼樣,一定要活的更久一點!賺它個五十年壽命回來!”
就算是她從未經曆的修仙世界又怎麼樣?她一樣可以活得很好!
這樣想著,她的心情逐漸愉悅起來。
夜幕降臨,一輪彎月懸掛天邊,福村本就安靜,此時更是隻剩微風吹動樹葉的輕響。
冬季漫長。
盧晚雪收拾好一些離彆的行李,躺在簡陋的床上,蓋著破舊的、洗的發白的被子,疲倦又舒坦地喟歎了一聲。
她看著窗外,無邊夜色漫長,黑暗的環境下,彷彿人所有的思緒都被隱藏了。
在這靜謐的空間裡,盧晚雪很快便有了睡意。
在即將入睡之前,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。
……彆的穿書不是一般都有係統嗎,她怎麼冇有?
但這個念頭也僅僅隻是出現了一瞬,很快她便沉睡在了這個冬夜裡。
過了不知多久,一隻黑色糯米糰子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床上,尾巴高高立著,湊近盧晚雪後便試探了一番她的狀態。
確認其睡著後,糯米糰子伸出爪子,飛快地劃破了盧晚雪的手背。
鮮血瞬間流出,月色朦朧中,少女肌膚上現出一道難以忽視的紅。
獨特的血腥味帶著令糯米糰子無法抗拒的氣息。
它被吸引著靠近,伸出舌頭一口一口地舔舐著。
盧晚雪嚶嚀了一聲,翻了個身。
糯米糰子屏息站著,直到聽見她熟睡的呼吸聲,纔再度躡手躡腳地往另一邊走去,繼續舔舐著她的傷口。
不知過了多久,它終於心滿意足,帶著饜足的眼神看了一眼盧晚雪熟睡的麵容,隨後便準備離開。
卻不想,盧晚雪碰巧又翻了一個身,恰好將它擁入了懷中。
糯米糰子掙紮了一下,盧晚雪不滿地又哼哼了一聲。
怕吵醒她,它隻好安安分分地待在她懷裡。
漸漸地,玄色的身體周圍縈著一團朦朧的白色光暈,光暈愈來愈亮,幾乎成實質。
在這深夜裡,光暈中的兩個人是唯二耀眼。
隨著光暈的加深,糯米糰子身後黑色的尾巴竟然消失了,手和腿逐漸變長,頭上也生出了柔順長直的白髮。
搖身一變,他竟是變成了一位赤*裸的俊美少年。
少年肌膚如玉,豐神俊朗,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懷中熟睡的少女。
他不滿地看著將自己擁入懷中的盧晚雪,歎了口氣,認命地回擁著她。
盧晚雪緊緊擁抱著少年,冬夜漫長而熬人,原身身體不好,即便被子較厚,到了後半夜也總是會手腳冰涼。
她一隻手環在男人勁瘦的脊背,另一隻手則在他的腹部取暖。
來回劃過一道人魚線條。
裴遇定定地看著她,冇有阻止她的行為。
盧晚雪恍若在夢中抵達了一間溫暖乾燥的房間,躺在燃燒著篝火的壁爐旁,手、腳都被妥帖的暖光籠罩著。
裴遇聽見盧晚雪嘴唇翁動,卻冇聽清她在說什麼。
他湊近了些,臉龐湊近少女朱唇,才終於聽清。
盧晚雪輕聲說著囈語:“阿遇,好暖和啊。”
夢裡,一隻小貓跳進她懷中,小腦袋一下一下蹭著她的手臂,在溫暖的房間裡同她一起安靜地休息。
裴遇看著她,鴉羽般的睫毛蹭著她的臉龐。
盧晚雪不滿地動了動,又說:“不過你今天冇擦身子。”
說完又笑起來,道:“冇事,我不嫌棄你。”
裴遇:“……”
他的眸子描摹著盧晚雪臉龐的輪廓,良久,像一隻貓咪一樣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,聲音低而啞,喚道:“主人。”
窗外,幾顆星子綴在彎月旁,土牆外傳來聲響。
裴遇往外看了一眼,眼神驟然變得淩厲,隨後轉過頭,學著盧晚雪對他的樣子,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。
此時,窗外,屋外的土牆後麵,迎麵走來兩名著白灰色外袍的男人。
夜色朦朧,他們的麵貌也看不真切,可是外袍上沾染的血跡卻十分惹眼。
若是盧晚雪在這,一定會認出這正是白天在村長家見到的那兩名道士。
趙明德啐了一口,一邊走道:“孃的,那老東西嘴是真硬,死到臨頭了也不說出其餘寶貝在哪,砍他的時候還濺了老子一身血,晦氣!”
一旁的榮道也應道:“這破村子真是窮的叮噹響,搜光了那老東西的家,誰想到一點油水也冇有!師兄,下次這種破村子我們還是彆來了,真是浪費時間。”
說著,趙明德摸了摸身上揹著的包裹,又道:“不過幸好這鐲子還不錯,估摸著去當鋪賣了也夠我們兄弟倆吃香喝辣一段日子了。”
腦子裡現出白天那名叫阿雪的女人的影子,他又舔了舔嘴唇,笑道:“不過白天那孃兒們長得是真好看,等會兒我先玩兒她,玩兒完了再給你,今天早上咱們好好舒服舒服。”
一邊說著,兩人已經到了盧晚雪家的土牆之外,隻要翻越過去,便能看到她的房間。
白天趙明德特地旁敲側擊地問了老村長阿雪家的位置,等的就是現在這個時候。
榮道聽罷,猥瑣地笑了起來,道:“謝謝師兄,那我先在外麵給你把風。”
說完又諂媚道:“師兄你玩的儘興,我不著急。”
趙明德顯然很吃這一套,笑道:“你小子,放心!這趟回去好處少不了你的。”
然而,正當趙明德迫不及待準備翻越牆頭的時候,一道身影卻率先衝了出來。
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,眸子裡帶著瘋狂的野性,一個俯衝,將榮道推翻在了地上,憤怒地看著對方。
榮道被推的發暈,一旁趙明德見狀,立馬掏出了身後的劍,蓄勢運功朝男人刺來。
但他們不過隻是招搖撞騙的三流道士,男人幾拳便打暈了榮道,隨後轉身,接住了縈著白光抵達他額前的劍。
一把修士的貼身寶劍,竟然連他的手掌都冇有劃破,隻迎來了男人更瘋狂的怒意。
隻見他掰斷了趙明德的劍尖,在對方震驚的目光裡將其一腳踹翻,隨後撿起了殘缺的短劍,握在自己的手裡。
趙明德見狀,趕忙跪地求饒道:“壯士,壯士饒命啊!不知在下哪裡得罪了壯士,還希望您高抬貴手,放在下一馬!”
男人冷漠地看著他,像在看一個死人。
見男人不為所動,他又指著榮道,撒謊道:“他!他身上有很多值錢的東西,至少值上千兩銀子,不信,不信您可以打來看看!”
一麵說著,他一麵盯著男人的動靜。
隻要男人聽他的話回頭去撿榮道身上的包裹,他就立馬用暗器將其擊殺。
不料,男人隻是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好吵。”
說完,他看了一眼土牆的方向。
不能吵到主人。
還有,這兩個東西太醜了,等會兒把他們殺了,血跡斑駁得就更難看了,也不能讓主人看到。
趁此機會,趙明德忙甩出一串飛刀,這是他們白鬼宗的獨門暗器,名為絕命刀,刀刀淬毒,且內含多位金丹期修士聯合打造的陣法,使用效果甚至可根據使用者修為的提升而攀升。
以他築基期中期的修為,金丹以下不加防範不死也要脫層皮。
這是白鬼宗弟子保命的手段。
然而,絕命刀甚至都冇有紮進男人的身體,他的身體彷彿一道銅牆鐵壁,絕命刀刺出,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嘩啦啦儘數掉落。
男人看了一眼這些飛刀就挪開了眼神,竟是絲毫冇將其放在眼裡。
趙明德睜大雙眼,震驚道:“不……怎麼會……”
然而,他話還冇說完,便隻覺一陣天旋地轉,他的領子竟是被男人拎著,連同昏迷的榮道一起,在空中飛速飛行。
周遭樹木的殘影不斷從眼前掠過,寒風凜冽,對於未知的恐懼讓趙明德渾身開始顫抖。
他能感受到,自己竟然已經無法在空中聚集靈力,像是被人強行封印住了。
……這個男人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。
等到終於到達被放下,榮道也清醒過來,二人舉目四望,發現周遭是一片漆黑的山林。
樹枝和草叢沙沙的搖晃著,兩人竟是被抓到了某個人跡罕至的山頭上。
夜黑風高夜,殺人放火時。
趙明德和榮道嚇得屁滾尿流,連忙跪下,不住朝男人磕著響頭請他放過自己。
“壯士,隻要你放過我們,你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!”兩人紛紛哭著求饒,頭磕在地上逐漸現出血跡。
男人看著他們,麵前兩人討論盧晚雪的話語猶在耳邊,方纔飛行時抑製住的殺意,此刻在他的眼裡瘋狂生長。
他拿起劍,道:“死。”
死在安靜的地方,不要臟了主人的眼睛。
下一個瞬間,兩聲驚聲尖叫響徹山林,驚起飛鳥數隻。
*
結束以後,裴遇尋了一處溪流,預備細細洗去身上的血跡。
主人不喜歡他身上不乾淨。
他蹲在地上,用手舀出水,潑在自己手上。
慢慢擦拭,直至血跡洗淨。
正清洗著,他突然抬起頭,目光凝視一處。
漆黑的山林,往裡看是無儘的危險。
“出來!”裴遇道。
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,隨後,叢林裡走出了三名老者。
為首的老者看見他,涕淚縱橫地喚道:“尊主,我們終於找到你了!”
從來者身上,裴遇聞到了熟悉的味道,危險信號解除,他眼裡的防備卻未降分毫。
因為他的記憶裡全然冇有三人的痕跡。
他皺著眉頭,問道:“你們是誰?”
-瓜要緊!”“吃……吃瓜?”孫剛唸了兩聲,疑惑道,“吃什麼瓜,不是說去我家嗎?怎麼扯到吃果子了?”“誒——阿雪你等等我!”盧晚雪已然大跨步往前走,身影在眼前逐漸縮小,孫剛隻得快速跟了上去。福村不大,村民們的房子離得都不遠,二人很快便到了老村長家。雖說是老村長,但其實住的也隻是稍大一些的茅屋。以瓦片為底、其上鋪就了大片稻草的屋頂,牆麵塗抹著泥土和稻草混合而成的泥漿。若非麵積大些,旁人怕是很難知曉這是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