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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風 作品

紫玉金冠下

    

即刻派人去追查江莫梨的下落。“老爺!”江夫人慾言又止。“若芙勿憂,為夫醒得……”江夫人這才稍稍安下一點心,女子名節何其重要,斷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尋,雖然梨兒換了男裝,可一個纖弱女子,手無縛雞之力又生得如花似玉,倘若落在壞人手裡,後果簡直不堪設想!大小姐江莫笙摟過哭成淚人兒的二妹妹,輕哄著安撫。“父親,母親切莫過於憂心,梨兒吉人自有天相,定會平安無事的!當務之急該是再細細詢問一遍駕車的小廝,看還有冇有...-

簾外雨瀟瀟,淅淅瀝瀝滴芭蕉。

莫梨兒魂穿到這個朝代,附在太子太傅癡傻幺女江莫梨的身上已有幾日。

晚風拂過,濕潤的霧氣裹挾著水珠吹在麵上,涼意撩動她三分清醒五分哀愁。

景區寫生忽遭大雨已經夠倒黴的了,她隻是隨便找了個山洞來避雨,可居然透過石壁縫隙窺得了千百年前的剿匪場麵,震驚到不敢言語的莫梨兒正值愣神之際,為石壁對麵身披鎧甲,頭戴紫玉金冠的年輕將領發現,一劍向她刺來!

莫梨兒嚇得後退幾步,冒雨跑回家後,連日高燒不退大病一場,再醒來,卻已經從莫梨兒變成了江莫梨,這個世人口中生來癡呆的小傻子。

江莫梨傻歸傻,但家世可謂煊赫,江家家主,就是小傻子他爹,官居一品,平日負責輔佐和教導儲君,孃親是當朝宰相嫡女,強強聯合權勢滔天。小傻子排行老幺,上麵還有兩個姐姐,太傅家後院是這個朝代少見的清淨,除了一位夫人再無其他妾室姨娘,由此可見,江太傅天生是個十足十當老丈人的命,無甚野心卻也深得皇帝一家子的厚愛。

“唉……”

莫梨長歎一口氣,江家欣喜若狂,都道她是一場高燒把腦子燒好了,卻隻有她一人知曉,哪是燒好了?分明是燒掛瞭然後直接換了個芯子重啟!

“三小姐!”說話的是大丫鬟清檸。

“大病初癒,您又吹風!仔細些又受寒!”

“就是說,回頭惹了兩位小姐和夫人焦心,看你心不心疼!”碧澄跟著一唱一和道。

莫梨吐吐小舌坐回梳妝鏡前,清檸上前替她通發,碧澄鋪床。

鏡前姑娘玉膚如脂,螓首蛾眉,一雙明眸宛若盈盈秋水,此刻嘴角微揚梨渦淺笑,烏黑的秀髮垂在肩頭,更比那春日海棠還要嬌豔上許多。

莫梨看著這個同她現世裡長得如出一轍的小臉蛋,不禁感慨萬千。

清檸動作輕柔的為小姐梳頭,鼻頭一酸忍不住要落淚,憋了又憋才終於顫著聲音說:“三小姐!能好可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
“嗯?”莫梨歪頭看她,眉眼染笑,燭火映亮她的嬌靨麵龐,格外惹人憐愛。

“以前的小姐傻的……可愛,像個沉醉在自我世界裡的初生嬰兒般,眼神空洞卻隻是笑,總愛將各色鮮花插滿頭,追著蝴蝶兒滿府到處跑……”

莫梨:……哦,no!

碧澄打斷她:“阿檸,這幾天你已經唸了不下五百遍,小姐耳朵都要起繭子了!”

“人家是開心嘛!”

“我們都知道啦……”

兩個丫頭的笑鬨聲惹了莫梨揚唇一笑,思緒輕漾,讓她憶起那個紫玉金冠,勃然英姿單手執劍的年輕男人。

在被連天火光愁雲陰霾充斥包圍著的洞穴中,他衣袍染血,眼神深邃銳利,積蓄著橫掃一切阻礙的萬般篤定,周身縈繞著冷酷凜冽的肅殺之氣,讓人輕易不敢靠近。

現世裡活了20年的莫梨兒,從未見過像他那樣英武挺拔卻冷若冰霜的男人,他揮劍毫不猶豫衝她而來,劍氣如虹,橫貫長空,帶著破空之聲,眼裡是要將她置於死地的毅然決然!

莫梨秀眉緊蹙,驚嚇過度後的顫栗還曆曆在目,她迅速收回散亂的神思。

可真是瘋了!想誰不好,偏要想這個第一麵就想弄死她的人!

古代好可怕,她想回家!

莫梨眼珠子轉的飛快,無數念頭閃過腦海,盤算了千百遍確有一計浮上心頭,終於心滿意足的爬到榻上安心睡去。

時機等了又等,終於尋到太傅夫人和大姐江莫笙出門,找了個藉口套路了她二姐江莫辭一遍又一遍,好話說了一筐又一筐,又被江莫辭在她耳朵邊上把叮囑反覆唸叨夠,莫梨才終於帶了仆從幾人朝寧佛寺而去。

往寺廟是假,去廟西頭的天銘山纔是真,莫梨暗戳戳留心了好久下人們的私語,說早前一個什麼王追到天銘山剿滅了一窩匪盜,她憋不住是一定要去探個究竟的。

在馬車裡換上事先備好的小廝衣裳,長髮盤起戴上清檸不知道從哪給她弄來的帽子,上下細細打量一遍,終於看不出世家小姐的模樣才肯作罷。

自那日從此處離去後,連日為夢所擾的裴應淮此刻負手而立,對著石壁正出神,光線從洞外投射進來,映亮他俊美絕倫的半張麵孔,一身華麗錦袍,眼神冷冽嘴角微翹,不怒自威。

洞外草叢裡一點輕微窸窣聲,瞬間引起他的注意。

何人在此?好大的膽子!

裴應淮蹙眉垂目,餘光瞥向來人,他指節輕動,下一秒已扼上那人脖頸,輕而易舉就將他控在石壁上動彈不得,似乎隻要稍稍用點力氣便能即刻要了他的命。

莫梨一隻腳才踏進洞口,還未來得及欣喜將將回神一臉懵筆,頓覺呼吸困難,她雙手拚命掰著脖子上的大手,一雙小腳踢打蹬踹卻絲毫不能近他身分毫。

原是個文弱菜雞,裴應淮冷哼一聲,眼裡儘是輕蔑之色,手無縛雞之力,卻敢隻身前往他剿殺亂賊的地方,隻怕多是同黨,可見先前餘孽未除乾淨!

莫梨被掐的就差翻白眼,已然冇有力氣再掙紮,纔來幾天就要死,還不如索性讓她在現代直接掛了,也省了這其中好些折騰!

裴應淮身形挺拔高大,垂目看向手下之人,那雙眼眸本該澄澈如湖水,此刻卻水光漣漣如霧似幻,讓他不禁想起那日縫隙後窺探著他的眼睛,可他劍刺石壁探了又探,根本冇有東西更不可能有人,難道都是他的幻覺?

想來確也蹊蹺,自那日起,他開始連日多夢夜不能寐,每每驚醒,或是胸膛裡騰起的滾滾熱潮,全身都跟著一起戰栗顫抖,或是心痛到連呼吸都是疼的,轍轉反側,徹夜難眠。

這也是他今日會站在這裡的緣故!本想一探究竟,何曾想居然捉到一個意外之喜,剛好帶回去審他一審,是不是對他用了什麼齷齪手段一問便知。

裴應淮是這樣想得,確實也這樣做了。

他鬆了手,任由那人順著石壁滑落在地,昏死過去。

“帶走!”

“是!”

可憐莫梨兒,好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尋到洞口,毛問題都冇還探明白就已厥過去大半個,好不可憐!

就在她被丟進王府地牢的那一刻,江家上下也鬨翻了天,二小姐江莫辭並幾個丫鬟跪了一地,戰戰兢兢的同太傅江行知交代了個明明白白。

“簡直胡鬨!”太傅一拍桌子,震得近旁幾人抖若篩糠。

江夫人蹙著眉,既擔憂三丫頭,又心疼哭花了一張小臉的二姑娘,看看太傅一張冷臉左右為難。

江行知安撫了夫人兩句,即刻派人去追查江莫梨的下落。

“老爺!”江夫人慾言又止。

“若芙勿憂,為夫醒得……”

江夫人這才稍稍安下一點心,女子名節何其重要,斷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尋,雖然梨兒換了男裝,可一個纖弱女子,手無縛雞之力又生得如花似玉,倘若落在壞人手裡,後果簡直不堪設想!

大小姐江莫笙摟過哭成淚人兒的二妹妹,輕哄著安撫。

“父親,母親切莫過於憂心,梨兒吉人自有天相,定會平安無事的!當務之急該是再細細詢問一遍駕車的小廝,看還有冇有什麼漏掉的線索纔是……”

江行知長歎一息,雙手背後屏息凝神,磕目沉思。

寧佛寺……佛寺,山,天銘山……天銘山悍匪,匪亂,亂?……璟王!難道是璟王裴應淮?江行知不敢肯定。

這一頭眼線遍佈各都城的璟王府,卻早已有線人來報說太傅府上丟了個江三小姐。

裴應淮一手執筆垂目案上不為所動,置若罔聞,甚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
世人皆知江行知府上的三姑娘生來癡呆,一個傻子丟就丟了罷,與他何乾?可王府近侍淩肅,斷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。

“所以?”他表情寡淡,嗓音卻低低的動聽。

“稟王爺,是在天銘山附近……丟的。”淩肅答的簡潔。

“天銘山?”裴應淮筆尖微頓,她一個姑孃家,又是個傻的,跑去那裡做什麼?想到那個如破布一般昏死在洞裡的弱雞,還有指尖殘存的一抹淡淡滑膩,他終於緩緩抬起頭。

淩肅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才特地過來稟報的,見裴應淮幾不可察的微一點頭,淩肅恭敬退到一邊,跟在他身後出了書房往地牢而去。

陰暗寒冷、晦暗潮濕的走道裡,唯一的光源是遠處的火把和那透過狹窄視窗的微弱陽光,在這半明半暗的空間裡,讓人隻覺像是個被遺忘的角落。

淩肅淡淡瞥了一眼獄卒,那人麻溜的打開鎖退到一邊,裴應淮緩緩踱步躬身進去後,留幾人守衛在外。

打眼看去,牆邊歪歪斜斜靠了一人,此刻正蜷縮在角落裡顯然還未清醒,小廝模樣的打扮,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破帽子耷拉下來遮住了半張麵孔。

裴應淮走到近前蹲下身,靠近了些,一點若有似無的梨花淡香悠悠散開,麵前這人呼吸平穩,倒不像是裝暈。

裴應淮心下已有七分思量,他用了些巧勁,指間一挑破帽墜地,如瀑的長髮直墜而下,絲絲縷縷似浸潤了清甜的淡淡果香向他席捲而來。

……果然是她。

藉著幽暗的光,裴應淮終於看清她的臉,有彆於先前山洞裡那帶了些驚慌的無措,冇有了帽簷的遮擋,冇想到小傻子生得倒是嬌俏,豐潤的雙唇微微嘟起卻冇有一點血色,如羊脂玉般的肌膚略顯蒼白,身形纖薄,手腕更是細得可憐,彷彿稍微用點力便能折斷,她此時一動不動地靠在那裡,像塊破碎的美玉,淒涼又脆弱。

眼波微動,裴應淮瞥見她嫩白欣長的脖頸上,赫然一個深色五指印,頓時隻覺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般難受又刺痛,夢裡熟悉的鈍痛隱隱浮上心頭,他抿緊薄唇,壓下這股冇來由的酸澀感,鬆開不自覺攥緊的手,輕輕鬆鬆將她打橫抱起。

淩肅見王爺出來了,懷裡卻還抱了一人,正靜窩在王的胸口看不清臉,隻一頭如瀑黑髮隨了行走間的幅度來回輕輕飄蕩,心下立刻瞭然,一個眼神屏退身後幾人,又連忙上前覆上大氅,兜頭將那還穿著小廝衣裳的姑娘遮了個嚴嚴實實。

念在太子太傅的麵上,裴應淮淡淡的丟下一句處理乾淨,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-亂跑了,阿梨,好妹妹,嚇死姐姐了!!”莫梨麵上點頭,心裡想的卻是,璟王,哪個璟王?山洞裡一言不合就要掐死她的那個男人嗎……虧他表麵看起來一副風光霽月的俊俏模樣,卻一連兩次都想要她的命,背地裡定是個殺人如麻的大變態!“阿梨?”江莫辭的聲音打斷了她正在腦補的畫麵,莫梨偏頭看她。“爹爹說改日要備份厚禮以便感謝璟王的搭救之恩,你說……”“你等會兒?感謝?搭救?救誰之恩?”莫梨以為自己聽錯了,江行知是不是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