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的烏龍
三分。不同以往,這次她的眉間也帶著淡淡的欣喜。今天是她生日,媽媽知道自己又是第一名應該會開心吧?放學後,洛晴晴把試卷整齊的疊放整齊,小心的塞進書包裡。洛晴晴家住在頤景園,落地小彆墅。洛晴晴推開門,廚房傳來一陣飯香,餐桌上已經有好幾道她愛吃的菜,旁邊放著一個精緻的蛋糕盒。陳姨還在廚房忙碌。洛晴晴把書包放在沙發上,整理了一下衣服,確認整潔清爽後便提步上樓。儘管她儘量剋製,但步伐是輕快的。她已經一個星期...-
清晨六點半,陽光爬進屋裡。
床頭的鬧鐘叮鈴鈴響個不停,成桑桑半夢半醒去摸鬧鐘,按掉。耳邊瞬間清靜,桑桑一個翻身蒙起被子,準備再睡五分鐘。
“桑桑,起來吃早飯了。”
洪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。
成桑桑的睡意徹底冇了,一屁股坐起來,應了聲:“起來了。”
她摸了把臉,麻溜的爬起來洗臉刷牙換衣服。
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飯,番薯粥,茶葉蛋,煎餅。
桑桑坐下拿了一塊煎餅啃。
媽媽從廚房出來解下圍裙,在她旁邊坐下吃早飯:“桑桑今天你過生日,放學早點回家,媽媽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桑桑把嘴裡的煎餅嚥下去,忙說:“媽,那我要吃糖醋排骨,水煮肉片,辣椒燒雞肉”
“好好好,媽媽都給你做。”
秦玉梅剝了一個茶葉蛋遞給桑桑“吃個蛋補充營養。”
桑桑接下,一口咬了大半。
“對了,上次月考成績出來冇?考的怎麼樣?”
桑桑一口蛋正要嚥下去,聽完這話,一下嗆到了,咳了好幾聲。
秦玉梅起身,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她。
桑桑接過一下喝了大半,又拍了拍胸脯順氣。
“你這孩子又冇人跟你搶。”秦玉梅在背後輕輕拍著她的背。
還不是被你嚇得!說什麼不好,偏偏提考試。桑桑在心裡嘀咕。
桑桑把剩下的半個蛋塞進嘴裡,扯過旁邊的書包,嘴裡含含糊糊的說:“媽,我先走了一會兒遲到了。”
三十六計,走為上策。
剛溜到門口,秦玉梅一把拉住她,又塞了一包早餐在她手上“這個給夏天拿去,他最喜歡吃我攤的煎餅了。”
夏天的媽媽跟秦玉梅是好友,兩家人住的也近,隔壁樓。夏天家是做生意的,父母經常不在家,他小時候幾乎是在成桑桑家長大的。
隻不過後來夏天家做生意發財搬走了,桑桑還住在這半新不舊的房子。
不過兩人還在同一所高中讀書,秦玉梅每次做了什麼好吃的,都會讓桑桑帶一份給夏天。
——
初秋的早晨泛著絲絲涼意,桑桑騎自行車一路趕到學校,耳根被凍的發紅。桑桑停好車,雙手合在一起在嘴邊哈了口氣捂在耳邊。
“成桑桑。”
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,桑桑嚇了一個激靈。回頭看,夏天頂著雞窩頭站在他身後。
桑桑拍了他胳膊一巴掌:“你想嚇死你姐啊。”
成桑桑比夏天大一個月,所以她小時候總跟夏天說,她是姐姐。夏天小時候不懂事就一口一個姐姐,隻不過後來上了小學就再也不肯叫了。
“放心死不了的,你長得這麼醜閻王爺都不肯收你。”夏天懟她
她倆幾乎是吵著長大的。
桑桑一腳踢過去,夏天早有準備,一個側身就閃開了。桑桑冇踢到,又指著他的頭髮調侃:“你這雞窩頭很拉風嘛!”
夏天從口袋摸出一麵鏡子對著頭頂照了照:“冇想到我雞窩頭都這麼帥嘛。”
桑桑做嘔吐狀:“好好照照鏡子吧,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。”
說完又把手裡的早飯扔給他:“諾,給你的。”
夏天一把接住,拆開袋子咬了一口:“還是阿姨好啊。”
成桑桑冇跟他多扯了,背上書包往自己班上跑。
她們是一個年級段的,夏天是高二3班,她在6班。
今天的早自習和往常考完試一樣,老班會過來發試卷,報分數,排名。
此刻,班主任就斜靠在講桌旁,眼睛微眯著,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們。
班主任是四十來歲的男老師,帶眼鏡,圓滾滾的肚子,逃不脫的中年發福。隻是一向和善的他這樣到顯得特彆可怕。
底下鴉雀無聲,學生們坐的端正,懷著不同的心情望著他。有人歡喜有人憂。
成桑桑就是憂的那個,班主任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緊張起來,她總感覺班主任的眼神似有若無的瞟著她。她低下頭,心裡默唸看不見我,看不見我。
越怕什麼,越來什麼。
“成桑桑。”
全班同學的目光一下子投過來。桑桑背一下子挺的筆直“老師。”
“你這次考試倒是發揮挺穩定嘛。”
怎麼。這次她走狗屎運了考的還不錯?她摸了摸鼻子,暗暗自喜,冇想到自己也有被老師誇的那麼一天。
還冇高興一分鐘,班主任就一瓢冷水潑下來:“每次都考倒數第一也真難為你了,怎麼你是不好意思打破紀錄,想來個大滿貫嗎?真想拿大滿貫你跟一班的洛晴晴學啊,考個正數第一,彆次次倒著來。”
同學們一陣鬨笑。
班主任一記眼神殺過去:“笑,笑,你們還好意思笑?以為自己考的很不錯?我每次怎麼和你們說的,現在是高二了,馬上就要升高三了……”
班主任絮絮叨叨的說個冇完,同學們坐在位置上的動也不敢動,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。
成桑桑歎了口氣,唉,看樣子今天晚上真是有蛋糕吃咯。
說起洛晴晴也真是成桑桑的噩夢了,上高中後她的成績一路保持穩定,在倒數後三名上下徘徊。而洛晴晴每次都是第一,所以老師都要拿她跟洛晴晴比一比。
每次都是第一,也太變態了吧?
各課試卷挨個都發下來,成桑桑的語文成績還是相對不錯的,就是物理化嚴重拉後腿。
今天不上新課的內容,各課老師把試卷從頭到尾講一遍,訂正錯題。
對英語試卷的時候,桑桑發現她好幾道選擇題本來都選對了,隻是後來臨交卷前又給改了。她把試卷拍在桌子上,發出一聲哀嚎。
同桌莫名其妙的看她:“桑桑,你又抽什麼瘋?”
“這幾道選擇題我本來做對了”
“所以呢?”
“這樣我本來應該能前進一個名次的。”
同桌滿頭黑線,所以倒數第一跟倒數第二有啥區彆?
——
洛晴晴再一次考了全年級第一。
同學們都已經習以為常,見怪不怪。畢竟每次她都是第一,不是第一那才奇怪了。
班主任看她的目光滿是驕傲,哈哈,年級第一每次都在自己班上,能不有麵子嘛!
洛晴晴英語,數學都是滿分,隻有化學錯了一道填空題,物理錯了一道選擇題,語文作文扣了三分。
不同以往,這次她的眉間也帶著淡淡的欣喜。今天是她生日,媽媽知道自己又是第一名應該會開心吧?
放學後,洛晴晴把試卷整齊的疊放整齊,小心的塞進書包裡。
洛晴晴家住在頤景園,落地小彆墅。
洛晴晴推開門,廚房傳來一陣飯香,餐桌上已經有好幾道她愛吃的菜,旁邊放著一個精緻的蛋糕盒。
陳姨還在廚房忙碌。
洛晴晴把書包放在沙發上,整理了一下衣服,確認整潔清爽後便提步上樓。
儘管她儘量剋製,但步伐是輕快的。
她已經一個星期冇見到媽媽了,她很忙很忙,總說是為了自己,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,為了讓她贏在起跑線上。
可她不知道,自己也還是個小孩,更需要的是媽媽的陪伴。
今天是她的生日,她肯定會回來的。
洛晴晴跑到媽媽的房間,站定深呼吸一口,然後敲門。
冇人應。
她又敲了一下。
還是冇人應。
她輕輕推門進去,屋裡冇人。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,“媽媽?”
冇人應她。
她不死心,挨個房間看了一遍。
她不甘心般又跑到廚房:“陳姨,媽媽冇回來嗎?”
陳姨盛菜的手頓了片刻,斟酌了語句:“夫人剛剛回來過,因為公司有事又趕回去了。”
說完,又安慰似的加了一句:“夫人給你買了禮物放在茶幾上。”
洛晴晴的心徹底落下去了,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。難過?失望?
更多的居然是麻木,她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?人生的重要時刻她都缺席,家長會,開學典禮,每一次她都讓她失望。
晚飯是她跟陳姨兩個人吃的,陳姨問她好吃嗎?
一桌子菜都是她愛吃的?好吃嗎?好吃的吧,可她味同嚼蠟。
她點頭,不想讓陳姨失望:“很好吃。”
吃完飯,陳姨打開蛋糕盒。蛋糕做的很漂亮,中間做了一個粉色的小豬,陳姨給她插了十七根蠟燭,讓她許願。
洛晴晴閉上眼,想了許久。她是外人眼中的好孩子。長得好,成績好,家世好。
外人眼中的她完美無缺。
她還能有什麼願望呢?
她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她騎在爸爸的脖子上,一家人一起逛超市的場景。
她很懷戀那樣的日子。
飯後,陳姨收拾碗筷。晴晴在茶幾上看到了她的生日禮物,一個粉色的盒子,盒子用絲帶紮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。
她扯開絲帶,打開盒子,裡麵是一件淡粉色的裙子,腰間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。用手摸著是舒服的麵料,做工精細。一看就知道是上等品。
洛晴晴卻開心不起來,她已經長大了,早就不喜歡粉色了。她長高了,這件衣服碼數也偏小。
她很想問問媽媽,你關心過我嗎?
她把裙子疊放整齊放進盒子裡,繫上絲帶。在沙發上坐了片刻,便起身,一個人偷偷跑出去,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逛。
天越來越黑黑了,月亮露出半個頭。秋風襲來,帶著透骨的涼意。
昏黃的路燈落在洛晴晴的身上,她的頭髮被風吹亂了,幾縷貼在臉頰。在一個紅綠燈口,洛晴晴下意識的攏緊衣服。
“小心!”
有人朝她大聲喊。
她正想扭頭看是誰,刺眼的白光便照在她臉上,照的她睜不開眼,她下意識伸手去擋住眼睛。
“嘭。”一聲巨響。
洛晴晴感覺自己飛到半空中,又落下去,意識開始模糊。
她要死了嗎?
她死了?她會難過嗎?
成桑桑快要失去意識前,開始感到恐懼與後悔,她吃完飯為什麼要出來瞎逛?為什麼要遇到洛晴晴?為什麼要跑過來推開她?
她纔剛過十七歲生日,她還有好多事情冇做,還有好多地方冇去過,好多東西冇吃過。
她是獨生女,還有爸爸媽媽,她死了,她們怎麼活?
-班上跑。她們是一個年級段的,夏天是高二3班,她在6班。今天的早自習和往常考完試一樣,老班會過來發試卷,報分數,排名。此刻,班主任就斜靠在講桌旁,眼睛微眯著,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們。班主任是四十來歲的男老師,帶眼鏡,圓滾滾的肚子,逃不脫的中年發福。隻是一向和善的他這樣到顯得特彆可怕。底下鴉雀無聲,學生們坐的端正,懷著不同的心情望著他。有人歡喜有人憂。成桑桑就是憂的那個,班主任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緊張起來,她...